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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 雙魔遇上怪和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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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目的光亮,使得關世傑與廖天奎慘地掩面分開。

兩人武功都極高,經驗豐富,一經分開即旋至一側,凝招在手,以防人暗算。

火球只是一瞬間,隨即熄滅。

一個頭戴竹整,身披架綻的和尚,從空中飄然落至坪中。

關世傑厲聲喝問:“你是誰?竟敢用聖火教的眩目彈,來戲弄老子!”

和尚滴溜地旋轉了一圈身子,雙掌合十道:“阿彌陀佛,善哉,善哉!老衲見二位拼死相搏,故舍此一彈,出面調解。

誰知好心不得好報,卻說老購有心戲弄,真是好人難做,好事難為啊,嘻嘻!”

關世傑並不賣帳,沈聲道:“臭和尚,誰要你來調解了?”

和尚怪聲道:“出言不遜,滿口臭氣,真是孺子不可教也!”

和尚故意把“孺子可教”改為“孺子不可教”,明明是在嘲弄關世傑。

關世傑正待發作。

廖天奎翁聲道:“六不和尚,你別在此裝瘋賣傻了!”

六不和尚摘下頭上的竹笠,笑嘻嘻地道:“哎!你怎麽知道老鈉法號?嘻嘻!”

廖天奎已在孫三娘那裏得知了六不尚的情況,並已暗中猜測到他的身份,所以對他的表現,並不覺得奇怪。

廖天奎故意板起臉道:“除少林蒲團不法寺六不和尚之外,還人哪個和尚頭戴竹笠,腰系酒壺?”

“嘖!”六不和尚叫嚷道:“大魔頭吸血紅窿紅蝙蝠廖天奎,果然消息靈通,剛出江湖就將我和尚調查得一清二楚,佩服,真是佩服!”

廖天奎唬著臉:“你來幹什麽?”

六不和尚晃晃手中的竹簽:“還要老袖再說一遍嗎?”

廖天奎冷聲道:“我倆的事,你調解不了。”

六不和尚瞇起眼:“難道你倆有深仇大恨?”

“不錯。”關世傑叫喊著道:“老子與他有三江四海之仇,五代十輩之情,誰也調解不了!”

“嘿,別說得這麽絕?”六不和尚左手提著竹笠,右手摘下腰間的酒壺,喝了一口酒,“天下沒有解不開的結,世上沒有化不了的仇,老袖就是不信這個邪!”

廖天奎道:“如此說來,你是一定要管這個閑事了?”

六不和尚嘻嘻著道:“閑著沒事,客也無妨,嘻嘻!”

“你找死!”關世傑瞪暴了眼。

廖天奎沈著臉道:“你要管我倆的鬧事也可以,但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。”

六不和尚翹起嘴道:“管鬧事只要有膽量就行了,還論什麽資格?”

廖天奎道:“這個資格是很重要的。”

關世傑困惑地看著廖天奎,不知他在搞什麽名堂。

六不和尚想了想道:“說來聽聽。”

廖天奎緩聲道:“你必須首先與我倆過招,依若能分別勝過我們,你就有資格管這鬧事。”

廖天奎聽孫三娘說起六不和尚後,就存心想要試試他的武功,這個機會,他怎能放過?

關世傑聞言,立即附和道:“不錯,你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。”

關世傑他很想看看,這位愛管閑事的六不和尚,究竟有多大的能耐。

六不和尚搖著手中的酒壺:“這個……”

廖天奎故意逼他道:“你不敢?如果不敢也行,向我倆磕個頭,你就滾他娘的蛋!”

關世傑跟著瀑出一陣狂笑。

六不和尚漲紅了臉,腳一蹬:“好!試就試,誰怕誰?”

關世傑手一揚:“我先來!”

廖天奎一看。正中下杯,抿唇淺笑。

“慢!”六不和尚揚起了竹笠。

關世傑瞪起眼:“你還要怎樣?”

六不和尚喝了一口酒,緩緩地道:“你倆一齊上吧。”

廖天奎紅眼一睜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放眼武林,能與自己和關世傑單打獨鬥的人,已經很少,哪有能同時挑戰兩人的高手?

關世傑更是驚怒之餘,暴跳如雷:“臭和尚,你敢看不起我倆魔頭?老子今天一定要叫你趴在這荊棘地裏永遠爬不起來!”

六不和尚身子一鈕,拾腿便走:“告辭!”

“看掌!”關世傑騰身而起,一掌劈向六不和尚。

六不和尚頓住步,既不閃避,也不出手。

掌劈至六不和尚頭頂二寸處,陡然斂住,關世傑凝著掌,叫道:“臭和尚,你怎麽不出手?”

六不和尚冷冷地道:“老衲已經說過了,要出手,你倆一齊上。”

關世傑氣得脖子粗大:“你……”

他何時見過,這般托大的狂人?

廖天奎沈著險道:“六不和尚,你真要我倆一齊上?”

六不和尚淡然地道:“先與他交手,再與你過,多麻煩!兩人一齊上,一掌定乾坤,多爽快。”

廖天奎冷聲道:“這話可是你說的?”

六不和尚坦然地:“當然。”

“不行!”關世傑厲聲道:“老子決不會與你聯手,再說你我二人合手打一個和尚,這話揚出去,你我還有何面目見人?”

六不和尚道:“這個請放心,無論勝負如何,此事只有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。”

關世傑臉嚷嚷著道:“不行,不行!”

六不和尚淺淺一笑:“既然二位害怕,老衲就不管你們的閑事了,嘻嘻!”

說罷,他搶腳又要走。

“站住!”關世傑即喝道:“誰說害怕了?兩人一齊上,就一齊上!”

廖天奎目芒一閃,截斷他的話:“道兒由你定,老夫沒意見,但必須得是正正當當的武功,若耍那種邪門的障眼法術,那可不行。”

六不和尚呵呵一笑:“廖魔頭,你別門縫裏瞧人,把人看扁了,老鈉用的是絕對正當的,毫無邪門的道兒,我們來較內力。”

廖天奎怔住了。

關世傑也怔住了。

較內力,是比武中沒有任何門道,甚至連技巧也用不上的道兒。

六不和尚劃下這個道兒,難道他真有實力能同時戰勝兩個魔頭?

六不和尚未待兩人說話就大搖大擺地走到小坪中央,擱下竹笠,盤膝坐在行箋上,然後猛喝了一口酒,放下酒壺,伸伸雙臂:“小子們,來吧!”

“媽的”關世傑怒罵著,走到六不和尚左側,盤膝坐下,猛伸出右掌:“來就來!”

六不和尚左掌往回一縮:“老衲說過兩人一齊上,少一個,沒意思。”

廖天奎還在猶豫。

一傷著了六不和尚,或是要了六不和尚命,麻煩大了。

關世傑嚷道:“火燒鬼,快來呀,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和尚一個教訓!”

廖天奎定到六刁一和尚左測,盤膝坐著,緩緩推出左掌:“得罪了。”

“你什麽時候學得斯文了!”關成傑叫喊著,有掌再次推出。

“蓬!蓬!”四掌拍實。

六不和尚雙臂伸開,左掌接任了關世傑右掌,右掌接住了廖天奎左掌。

一場內力較量的比武,已正式開始。

廖天奎起初不敢動力,擔心傷害六不和尚,但一股強大的功力,從六不和尚掌心擊來,逼使他不能不運功相抗。

他剛一運功,和尚的功力又驟然加強,排出倒海似地壓至,他逼得加力反抗。

壓力愈來愈強。

他心中驚駭萬分。

六不和尚在分抗關世傑的同時,還能發出如此強勁的功力來對付自己,其內力精深,已無法想象。

關世傑此刻的情況,與廖天奎一樣。

他剛猛的功力受到了阻擊,如同撞到銅墻鐵壁上一樣,而只要他稍一疏神,六不和尚的掌力就又猛若洪濤,驟然壓至。

他驚駭的程度不亞於廖天奎。

這六不和尚的功力究竟有多深,他竟無法探測。

他一發狠心,拼出了全力。

廖天奎只覺六不和尚載力倍增,不得不竭力相拼。

關世傑面黑如炭,頭上出團團白氣。

廖天奎面紅赤,白霧在發絲間滲出。

六不和尚低頭垂目,神態安詳,居然一副毫不費力的模樣。

六不和尚武功卓著,若論身手,憑技巧手法,六不和尚在廖天奎與關世傑兩人之上,若論內力,六不和尚與二人伯仲之間。

六不和尚為何能敵二人內力聯手合擊呢?

這其中當然自有門道。

六不和尚習練少林易筋經內玄功大法,已到相當火候,能通過自身經脈運功,借力傳力,雖末到隔空點穴,空掌擊石,傳物擊人的地步,卻也能自如地引關世傑的內力,去攻擊廖天奎,引廖天奎的內力,抵抗關世傑。

這場內力較量,實際上是世傑與廖天奎的較量,六少尚只是個傳遞人罷了。

如果雙方一強一弱,這個傳遞人還不好做,有疏忽,便有受內傷的危險,若雙方功力相等,傳遞人內玄功大法用法得當,便毫不費力氣。

廖天奎與關世傑內力極強,但雙方恰恰等。

六不和尚就是摸準了兩人的底,才劃下這個較內力的道兒的。

半個時辰過去。

關世傑嘴唇發烏,頭額汗如雨下。

廖天奎青筋突然暴,內衣已被汗水侵透。

是該收手的時候了!

關世傑和廖天奎都有這個意思,但誰也不願意一個認輸。

六不和尚明白,如果再拼鬥下去,兩人功力耗盡,必會受內傷。

他決定冒險發功,將二人分開。

這樣很危險,如果發功不當,二人功力擊中他,他不死也得落個終身殘廢。

若不發功,兩人擇著面子再硬下去,兩人就玩完了。

他靜下心來,潛運內玄功大法,穩住左右手臂上的兩股力時,同時暗提起真氣。

要拿準時機,不能有毫厘之差!否則,自己也就玩完了。

他手臂微微一抖。

對方收功認輸了?

這是關世傑與廖天奎,剎那是同時前過的念頭。

閃念間,雙方功力都有回收的意念。

六不和尚在這毫厘之間,內力猝發,左右同時一擊。

“撲通!”兩聲,關世傑與廖天奎似雷電擊中,同時歪倒在地。

六不和尚收下內力,被反彈起來,射向空中。

他一串故意賣弄的、漂亮的空翻,然後飄身落地,站在竹笠旁。

他成功了!

他面含微笑,神態自若,心卻在撲騰狂跳汗水漬漬。

他暗自戒告自已,這種玩笑,下次一定不能再開了。

關世傑與廖天奎楞楞地瞧著六和尚。

六不和尚拱手笑道:“謝二位承讓。”

“媽的,算你行!”關世傑從地上爬了起來,直喘著粗氣。

廖天奎爬起,抹去頭額的汗水道:“六不大師神功蓋世,老夫今日才知,山外有山,開外有天,這話確是不假。”

六不和尚抿唇笑道:“老衲有資格管你們的鬧事了?”

關世翹起嘴,極不情願地道:“有,當然有,只是你……”

六不和尚打斷他的話道:“老衲說一句話,關公子的死與徐天良無關。”

關世傑瞪著眼:“此話怎講?”

六不和尚沈靜地道:“你還沒有見到魏公王吧?”

關世傑搖搖頭:“沒有,我接到消息,出鼓浪島就找徐天良來了。”

六不和尚道:“你見到閩少南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。”

“哦!”關世傑驚愕地叫出了聲。

六不和尚對廖天奎道:“老衲再說一句話,徐天良喜歡的是錢小晴,而不是你孫女,這件事,你勉強不得。”

廖天奎咬著牙道:“老夫偏不信!”

六不和尚搖著頭道:“信不信由你,但,你若要強求,此事不會有結果的。”

關世傑搓著手道:“六不大師,你究竟是什麽人,使和是什麽功夫,怎能勝得過老子與紅蝙蝠的合力攻擊?”

廖天奎心一動,眼中目芒一閃。

六不和尚翹著嘴道:“你以為你們的功夫很好,內力很強,是嗎?真是並底之蛙,沒見過世面!比你們功夫好的人多著呢。”

“你……”關世傑咬著牙,卻又不敢發作。

廖天奎沈聲道:“請六不大師指點一些。”

六不和尚抿抿嘴道:“聖火教教主易天凡就比你們強。”

廖天奎接著問:“他功夫真的很好嗎?”

六不和尚正色道:“你倆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。”

“胡說八道。”關世傑怒聲厲喝。

六不和尚用腳尖挑起竹空,戴到頭上:“是不是胡說,你倆試一試就知道了。”

一陣旋風,沙土落葉飛起,六不和尚身影已杳。

“好輕功!”關世傑高聲喝彩。

論勁功,六不和尚確實要比他們高出許多。

廖天奎沈吟不語。

關世傑跺著腳道:“老子出道以來,還未曾丟過這麽大的面子,這個臭和尚的內力,居然勝過咱倆的合力!他媽的,他究竟是人,還是鬼?”

廖天奎緩緩地道:“老夫看他也並沒有了不起的地方。”

關世傑驚訝地睜圓了眼,嘴巴張得老大,發不出聲。

廖天奎凝目道:“你聽說過少林易筋經嗎?”

關世傑扁扁嘴:“聽說過。”

廖天奎沈聲道:“易筋經中有一種內功,叫內玄功大法,那是……”

未等他把話說完,關世傑高聲嚷道:“借力打力,心神傳功!”

廖天奎點頭道:“不錯,老夫剛才才想到,他為什麽要劃這較內力的道兒,我們上當了。”

關世傑跳起腳罵道:“臭和尚!不要臉的死和尚!我倆拼死較力,他坐享其成,漁翁得利。”

廖天奎有點沮喪地道:“不管怎麽說,他剛才確是勝了我們。”

“哼!”關世傑縮著鼻子道,“勝敗乃兵……家常事,下次見到那臭和尚時,我倆再鬥他一回。”

廖天奎憂心仲仲地道:“不知他說的易天凡,是否真的那麽厲害?”

關世傑瞪眼道:“你還相信那臭和尚的話?老子敢斷言。易天凡決不是你我聯手的對手!”

廖天奎凝眉道:“依老夫看,他這句話,倒可能是真話。”

“我不信!”關世傑怪吼道:“當年老子又不是沒與他交過手,他強也強不到哪裏去,怎是我倆聯手的對手?”

廖天奎沈思道:“此話雖然不錯,但是……”

“嘖,你件麽時候變得婆婆媽媽了?如此沒有信心?”

關世傑一本正經地道:“是不是孫三娘那個騷貨又纏止你了?”

廖天奎咳一聲,板起臉,端然地道:“老夫打算恢覆閻王宮後,與孫三娘結婚。”

“哼!果然如此。”關世傑冷冰著臉,拱拱手,“恭喜了。”

他轉身就走。

“餵,別走!”廖天奎沈喝喊。

關世傑陰沈著臉道:“要老子留下來看著你倆成親,吃幹醋?”

原來,當年這位黑碳頭也愛過孫三娘!

廖天奎沈靜地道:“聖火教是閻王宮覆宮的最大障礙。”

關世傑冷聲道:“這與老子何幹?”

廖天奎緩聲道:“聖火教與關培南的死有關。”

關世傑目光陡然發亮:“真的?”

廖天奎道:“老夫的個性,你應該清楚,老夫不會騙你。”

“好。”關世傑爽然地道:“你與老子去一趟魏公府,然後一起去找易天凡。”

廖天奎皺眉道:“找易天凡?”

關世傑沈聲道:“你也知道老子的脾氣,若此事與聖火教有關,我們就找易天天凡來個快刀斬亂麻,了結此事。”

廖天奎還在考慮。

他在考慮閻王娘娘與逍遙仙宮的安危。

關世傑咬著嘴唇道:“你又在顧慮孫三娘了?哼!易天凡被稱為天魔,你是紅魔,老子是黑魔,老子早就想來個三魔會?”…

廖天奎咬緊了牙齒。

“怎麽樣?”關世傑帶著嘲弄地問。

廖天奎雙目一睜,朗聲道:“行,我們就來個三魔會!”

金庸三清道觀。

一片冷森與蕭殺。

為道觀,早已是斷絕了香火,只留有兩上看守廟宇的小道士。

傍晚,夕陽西墜,廟影歪斜。

小道士早早地關閉了高,縮進了觀內的靜房。

觀前小路上,不見一個人影。

只要天一黑,這地方連鬼也不會上門。

然而,這時候小路上卻出現了一人。

此人頭戴竹簽,赤棵著兩條胳膊,打雙赤腳身上衣服均已破爛不堪,光膀子上斜掛著個織錦袋。

他,就是狼崽徐天良。

他從荊棘叢中脫身之後,在水道上又受阻半天,加之內臟受到震傷,輕功不能盡力發揮,所以雖然日夜兼程,披星戴月地趕路,仍是在最後一天限期,日落之時,方趕到這裏。

他走到三清觀前站住。

半朽的大門緊閉著,沈沈的,沒有一點生氣。

一縷晚霞透過樹隙,照著觀門頂墻上的“敕建三清”四個了。

徐天良長籲口氣。

終於遭到了,總算是沒錯過期限。

他敲響了門環。

良久,沒有人回聲,也沒有人理踩。

他再次門。

仍沒有人回應。

難道是閩佳汝在戲弄自己?

他急了,擡起腳,端向大門。

“嘩啦!”大門坍倒了一邊。

門內,侍立著一名小道士。

小道士並沒有被徐天良兇煞的模樣所嚇倒,十分沈靜地問道:“閣下可是徐良?”

徐天良點頭道:“正是。”

小道士鞠了個躬道:“主人已在內宮等待多日,請徐公子隨我來。”

說罷,轉身就往裏走。

徐天良聞言,反倒定下心來,邁開步子跟在小道士身後。

殿坪一片荒涼,到處是齊腰深的雜草。

一座梁架歪斜的大殿,出現在眼前,正殿門楣上“上清殿”三個大字赫然醒目。

小道士引著徐天良,從上清殿中穿過。

殿上已沒有了神像,香鼎、香案猶在,卻都是塵土盈寸,顯然多年不曾用過。

殿壁上畫著許多壁畫。

壁畫畫的不是神仙、鬼怪、卻是皇宮中的花園的,及宮娥美女。

這是什麽道觀?

徐天良心中犯疑,暗自猜測。

小道士一言不發,引徐天良過了正殿後,走出後殿石階。

石階下,又有另一名小道士,在侍立等候。

兩名小道士打了招呼之後,侍立的小道士道:“請徐公子屈駕內宮。”

徐天良皺皺眉頭,想問話,但沒開口。

小道士仍在前面引路。

又是一座正殿,屋梁沒歪,卻沒有了頂蓋,殿六前有“玄清殿”三個大字。

小道士領徐天良進了玄清殿。

玄清殿內的布置結構,與上清殿大致相同,不同的只是壁上的畫。

玄清殿壁上畫的是皇宮內的起居生活圖景。

徐天良滿臉疑雲。

出玄清殿,又換了一名引道的小道士。

第三個殿,是“玉清殿”。

墻壁上畫的是皇帝騎馬射箭圍獵的圖畫,看皇帝衣裝,該是三國或晉時的帝王。

徐天良心中似有所覺。

出了玉清醒,換了兩名青衣精壯漢子引道。

走過一塊荒坪。

一個月牙洞門,門前寫著“洞天福地”四個字。

趟入月牙洞門。

青石道縱橫交錯。

寫著“洞天福地”的門,到處皆是。

這裏是一座迷宮,怪異的迷宮。

兩名青衣漢領著徐天良,在迷宮中轉了好一陣,才走到一塊石坪上。

石坪左側是一片小樹林。

右側是一堵懸崖。

正面是一座廳房。

從廳房的結構和其墻往看來,它剛新建不久。

此刻,已暮色四合,天地朦朧一片。

這使得這塊冷清的石坪,顯得更加沈寂可怕。

兩名青衣漢在廳房門前站定。

廳房內響起了沈沈的聲音:“有請徐公子。”

徐天良踏步進入廳房。

廳房內是另一個世界。

頂壁二十四盞宮紗燈亮著。

四根石柱上,十六支兒臂粗的蠟燭在燃燒。

四壁上斜挑出的三十二盞油燈,大放光明。

房內到處是盆景、鮮花,情若就是個花的海洋。

廳房中央擱著一張圓桌。

桌上捕著潔白的桌布。

桌布上擺滿了水果、點心,還有一個精致的銀盤。

銀盤中是一只金光燦燦的九條龍盤踞的金酒壺,還有兩只漢白玉石琢制的酒杯。

兩只高背靠椅,椅上披著~張虎皮與一張豹皮。

桌旁像木偶似地聳立著八名精壯漢子。

沒看到閩佳汝。

也不見錢小晴。

徐天良突然有一種不祥之感,心中不覺揣揣不安。

“徐公子請。”侍立在廳門內側的黃衣侍者,將徐天良引到豹皮椅旁。

徐天良耐著性子,在豹皮椅中坐下。

黃衣侍者沏上茶,送到徐天身前。

徐天良端起茶盅,抿了一口,緩緩放下,忍著沒有問話。

黃衣侍者見徐天良沒問話,主動地道:“主人正在沐浴更衣,請徐公子稍待。”

徐天良淡淡地道:“請便,我不急。”

他心中暗自在猜想:“閩佳汝如此排場,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?”

他盡管心如火燙,表面上卻是鎮定異常。

他知道稍有差錯,就救錢小晴。

他在耐心地等待。

他手捂茶盅,微閉眼,翹起了二郎腿。

他雖然面貌奇醜,衣裳襤褸,但這份滿灑的風度,卻是誰也不可及。

“哈哈哈哈!”爆出一陣怪異的尖笑聲。

廳房側門珠簾挑動,閩佳汝蹁步而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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